每个人就像一轮月亮,不愿意将黑暗的一面让别人看到。
为了练习,首先神造了傻人,然后他创造了教育委员会。
那些有好书却不读的人不比无法读到这些书的人拥有任何优势。
宁愿闭口不说话,也不要急于表现自己。
“原则”是“偏见”的另一个名称。
“名声”如同是蒸气,“声望”如同是意外,在地球上唯一可以确定的事情是被遗忘掉。
迟来的真相,就像突然击中头部的马蹄铁,哎,痛啊!
每一个人生下来都拥有一项资产,它比其他所有的资产价值都高,就是他最后的一口气。
这个世界如果还有什么真正的公道的话,那么,一本书中的观念,应该跟那些为不动产和地球上其他所有财产创造了价值的观念平起平坐。
个人最危险的敌人是他自己的口舌。
首先去取得你的事实,然后你才能够随心所欲的扭曲误解它。
经常要坦白地承认一项过失错误,这将使你的上司意料防备不及,才会给你一个机会去犯更多的错误。
成功之道无他﹐唯一无所知又信心十足耳。
每关闭一所学校,就得多修造一座牢狱。
方鸿渐还想到昨晚那中国馆子吃午饭,鲍小姐定要吃西菜,说不愿意碰见同船的熟人,便找到一家门面还像样的西馆。谁知道从冷盘到咖啡,没有一样东西可口:上来的汤是凉的,冰淇淋倒是热的;鱼像海军陆战队,已登陆了好几天;肉像潜水艇士兵,会长时期伏在水里;除醋外,面包、牛肉、红酒无一不酸。
张文凭,仿佛有亚当、夏娃下身那片树叶的功用,可以遮羞包丑;小小一方纸能把一个人的空疏、寡陋、愚笨都掩盖起来。
学国文的人出洋“深造”听来有些滑稽。事实上,惟有学中国文学的人非到外国留学不可。因为一切其他科目像数学、物理、哲学。心理。经济,法律等等都是从外国港灌输进来的,早已洋气扑鼻;只有国文是国货土产,还需要处国招牌,方可维持地位,正好像中国官吏,商人在本国剥削来的钱要换外汇,才能保持国币的原来价值。
忠厚老实人的恶毒,像饭里的砂砾或者出鱼片里示净的刺,会给人一种不期待的伤痛。
“致身于国”、“还政于民”等等佳话,只是语言幻成的空花泡影,名说交付出去,其实只仿佛魔术家玩的飞刀,放手而并没有脱手。
考古学提倡发掘坟墓以后,好多古代死人的朽骨和遗物都暴露了;现代文学成为专科研究以后,好多未死的作家的将朽或已朽的作品都被发掘而暴露了。被发掘的喜悦使我们这些人忽视了被暴露的危险,不想到作品的埋没往往保全了作者的虚名。假如作者本人带头参加了发掘工作,那很可能得不偿失,“自掘坟墓”会变为矛盾统一的双关语:掘开自己作品的坟墓恰恰也是掘下了作者自己的坟墓。
人生据说是一部大书。假使人生真是这样,那么,我们一大半作者只能算是书评家,具有书评家的本领,无须看得几页书,议论早已发了一大堆,书评一篇写完交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