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爱这不息的变幻,她的行径?催一阵急雨,抹一天云霞,月亮,星光,日影,在在都是她的花样,更不容峰峦与江海偷一刻安定。骄傲的,她奉着那荒唐的使命:看花放蕊树凋零,娇娃做了娘;叫河流凝成冰雪,天地变了相;都市喧哗,再寂成广漠的夜静!虽说千万年在她掌握中操纵,她不曾遗忘一丝毫发的卑微。难怪她笑永恒是人们造的谎,来抚慰恋爱的消失,死亡的痛。但谁又能参透这幻化的轮回,谁又大胆地爱过这伟大的变换?
昨天又昨天,美逃不出时间的威严。难怪她说,永恒是人们造的慌言。
青年又低声自语:“王子今晚宴会跳舞,我的爱人也将与会。我若为她采得红玫瑰,她就和我跳舞直到天明,我若为她采得红玫瑰,我将把她抱在怀里,她的头,在我肩上枕着,她的手,在我手中握着。但我园里没有红玫瑰,我只能寂寞的坐着,看她从我跟前走过,她不理睬我,我的心将要粉碎了。”
对这死,我们只是永远发怔,吞咽枯涩的泪,待时间来剥削这哀恸的尖锐,痂结我们每次悲悼的创伤。
埋下一些美好的种子,只为心安;许下一些美好的愿望,等待继续。
盖房子和建筑不是一回事盖房子是把房子建起来,而建筑是一种艺术。
或许这就是年轮的代价,每个人都必须付出的代价,时光不容许你讨价还价,该散去的,终究会不再属于你。
当然旧诗里伤愁太多;一首诗竟像一张美的证劵,可以照着市价去兑现!所以庭花、乱红、黄昏、寂寞太滥,诗常失却诚实。西洋诗,恋爱总站在前头,或是“忘掉”,或是“记起”,月是为爱,花也是为爱,只是全使真情,也未尝不太腻味。
不用仰望天空也知道,世界还是那个世界,
明知道永远这个词太沉重,可我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
认得这透明体,智慧的叶子掉在人间?
我们寻常人就爱说了解,能了解的我们便同情,不了解的我们便很落漠乃至于酷刻。表同情于我们能了解的,我们以为很适当;不表同情于我们不能了解的,我们也认为很公平。
生命早描定她的式样,太薄弱,是人们美丽的想象
日子一天一天向前转,昨日和昨日堆垒起来混成一片不可避脱的背景,做成我们周遭的墙壁或气氲,那么结实又那么缥渺,使我们每一人站在每一天的每一个时候里都是那么主要,又是那么渺小无能为!
桌下一片由厅口处射进来的阳光,泄泄融融地倒在那里。
我们中间没有绝对信命运之说的,但是对这不测的人生,谁不感到惊异,对着那许多事实的痕迹又如何不感到人力的脆弱,智慧的有限。世事尽有定数?世事尽是偶然?对这永远的疑问我们什么时候能有完全的把握?
如果我的心是一朵莲花,正中擎出一枝点亮的蜡,荧荧虽则单是那一剪光,我也要它骄傲的捧出辉煌。
我情愿化成一片落叶,让风吹雨打到处飘零;或流云一朵,在澄蓝天,和大地再没有些牵连。
我所谓极端的、浪漫的或实际的都无关系,反正我的主义是要生活。没有情感的生活简直是死!生活必须体验丰富的情感,把自己变成丰富,宽大,能优容,能了解,能同情种种“人性”,能懂得自己,不苛责自己,也不苛责别人,不难自己以所不能,也不难别人所不能,更不愿运命或是上帝,看清了世界本是各种人性混合做成的纠纷,人性又就是那么一回事,脱不掉生理、心理、环境习惯先天特质的凑合!把道德放大了讲,别裁判或裁削自己。任性到损害旁人是如果你不忍,你就根本办不到任性的事(如果你办得到,那你那种残忍,便是你自己性格里的一点特性,也用不找过分的去纠正),想做的事太多,并且互相冲突时,拣最想做——想做到顾不得旁的牺牲——的事做,未做时心中发生纠纷时免不了的,做后最用不着后悔
我审视了自己对婚姻的准则:坦诚、理解、信任、宽容、责任。我与思成之间没有任何隐私,我们做到了坦诚,正因为我们互相如此真诚,因此得到了互相的理解与信任,我宽容他的任何错误。因此我也就有责任与他共同承担家庭的任何不幸。离婚?不!
她笑永恒是人们造的谎,来抚慰恋爱的消失,死亡的痛。